轶事传闻任品潭——《梅花草堂笔谈》_酒史文化


  生平无酒才而善解酒理,能以舌为权衡也。今夜许仲嘉出新酿尝客,予爱其醇滑似不从喉间下者,盖所谓和而力,严而不猛者欤?然滑故应尔,而微少新兴。岂出厩之驹,遂无翩翩试步之性耶?张时可曰:“异美甚,恐其不耐久而久之。”时可之才十倍余,其言如此,故曰,余能以舌而权衡者也。放饮酣甚,遂不成寐,戏命僮书之。

  (《梅花草堂笔谈》)

  朝来饮酒,不满三蕉叶,彻体都醉。当由左臂作楚,神气不足以堪之邪?吾寓清署中,多卯饮,饮常五合,陶陶而已,今何为至此,吾虫臂也?被之以年,而楚若是,饮宜削耳。倩语我,风口甚新,因移席庭间,昏然便睡。闻鹊噪声,内自喜,谓可占今日疾愈也。

(《梅花草堂笔谈》)

  数朵蔷薇,嬝嬝欲笑,遇害雨便止。几上移蕙一本,香气浓远,举酒五酌,颓然竟醉。命儿子快读《酒经》一过,并书中郎所作《醉乡调笑引》于末。吾观画工写生,大都于梅花下着水仙,盖其臭味则有然矣。

  (《梅花草堂笔谈》)

  夜与诸公饮甚欢,有醉生败之,意殊不怿。偕元龙、蔡与辈闲步庭中,犹闻朱元越与醉生辨。从门间听之,生语不可了,而意似彷徨,颇知自悔者。或云深夜醉后,不宜复呼与语。予曰:“不然,此必不更事人,因醉而发,醉醒则惭耳,盍以少言慰之。不尔,将令之辗转中夕,岂吾意乎?且或有他念焉。”乃启扉出,微言冷击,不数语辄遁去,旦起亦绝无影响。使人侦之,果善人不更事者也。平生尝不能忍于此事,颇自觉其有进,然而气衰矣。壬子十一月望日记。

  (《梅花草堂笔谈》)

  张时可挥金自喜,意有所惬,虽倾其囊勿恤。甫三十,选为同寺参军,未久懒罢,亦游戏胡卢中矣。年来种秫,酿酒,不乐城市。其乡之人,喜就黑头郎饮,而齿乃大豁。今日诣某语其故,颇用白恐。某曰:“刚强者死之徒,君何用焉。”时可笑曰:“公乃自喜舌存耶?”命酒更酌,刺觚载月而去。甲寅八月十二日。

  (《梅花草堂笔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