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萧县汉画像石 敦煌前的敦煌


萧县有6000多年的文明史和3100多年的建城史,地处苏鲁豫皖四省交界处,黄河古道经流,是汉文化、孝道文化的发祥地,有金寨文化遗址、花甲寺遗址等新石器晚期遗留的文化遗址,素有“文献之邦”美誉。萧县同时还是安徽境内汉画像石集中出土地之一,目前出土的400多块汉画像石,内容丰富,题材广泛,雕刻技法精湛,再现了汉代风土人情和文化艺术陈迹,是汉文化最直观的遗存,对研究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汉画像石是以石头为载体、绘画和雕刻相结合的一种产物,是雕刻在石阙、祠堂或墓葬的石刻壁画(丧葬为主),其上刻画了反映当时形形色色的社会生活场景、典章制度以及神仙、升仙、祥瑞、辟邪等内容,反映出儒家“事死如事生”的思想。汉画像石的产生不仅推动了汉代丧葬习俗的发展,而且还推动了我国古代绘画、雕刻艺术的发展;汉画像石墓的产生与汉代的厚葬风气有着密切的关系,从考古资料来看萧县汉画像石起源于西汉中晚期,消失于魏晋,东汉初期逐渐走向成熟到东汉中晚期已达到顶峰。

东汉以后由于社会动荡不安,战乱纷繁,加上三国鼎立,人民已经无精力来建造汉画像石墓了,魏晋之后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汉画像石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和巨大的艺术创造力,成为本地区画像的一大特点。

萧县博物馆安徽汉画像石艺术馆收藏的汉画像石有16件国家一级文物,可以说是县级博物馆的一个天文数字,萧县汉画学术馆收藏的“割漆造车图”、“纺织图”、“胡汉战争图”、“延光元年残石题记”等均是孤品、绝品。尤其是“割漆”图像是至今为止体现汉代漆器艺术发达的最直接实物图证,弥补了文字史料的不足和空白,《庄子·人世间》:“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

江苏省馆藏文物定级专家委员会成员武利华考据:“这幅割漆图说明汉代的漆园分布范围达到了鲁南苏北一带。”如果再作图石外的延伸思索,也可以了解汉代时期这个地区的气候环境、生态环境、生活环境,进而察觉其时的科技生产力水平。今日中国倡导“一带一路”,丝绸之路即是中国古代中外交流的文明之路,萧县人民政府成立的萧县汉画像石学会收藏的两幅纺织图画像石,其中一幅剔地阴线刻纺织图是汉代纺织图的杰作,展示出两千多年前世界最先进织布机的样式,经纬穿插,形象生动,即便是搞纺织史研究的专家也会视为珍宝,何况它是以艺术图像方式呈现。

许多专家一致认为,汉画像石的研究远远没有达到理想的学术高度,它所蕴藏的丰富神秘的图像符号和全景式的天人神的三元汇观尚未予以深度探求和解析。单单从绘画和雕刻角度,汉画像石上承先秦绘画古朴之风,下开魏晋艺术之先河,奠定了中国画的基本法则和规范,对后世美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各界名家评价汉画像石——

历史学家翦伯赞称其为“绣像汉代史”;

美学家王朝闻断言“这一艺术宝库的价值在未来将更加光辉”;

美术家吴冠中“精微的细节被统一到大胆的几何形式与强烈的节奏感中。其中许多关键的、基本的艺术法则与规律,正是西方后期印象派开始探求的瑰宝”;

林风眠则赞叹“汉画像石是中国绘画之大宗也。汉朝的画像石应该是中国艺术的主流”;

冯其庸誉汉画像石为“敦煌前的敦煌”。

最近十几年来,包括汉画像石拓片在内的造像碑刻砖雕瓦当镜铭拓片热席卷书画界和收藏界,许多书画家还特别喜欢在汉画像石拓片上“舞文弄墨”,但由于“术业有专攻”,哪怕是少数在书画界算是有学问的专家,因为不是欣赏汉画像石的行家里手,会在题跋上犯低级和常识性的错误,常常有“佛头着粪”的感觉。避免这种现象,一是书画家自己好好补补汉画像石的课再做文章,二是请汉画像石领域的权威组织鉴赏文字,自己照着书写。无论采用哪一方法,只要虚心向壁,它会给任何人都带来惊喜和神奇。

“束包传响拓,覆纸见文章。仰止唯炎汉,寿宜金石长。”据萧县汉画学会会长刘辉介绍,如何还原汉代画像创作的思想、目的,是我们需要讨论的问题。萧县汉画像石的保护力度正不断加大,汉画像石已经成为萧县文化建设及对外交往的一张亮眼的名片。汉代人们的思想及生活,正通过汉画像石这面微缩镜,逐渐被当代人所熟知。“汉风如洗羡君能”,快节奏的现代生活对搞艺术和研究艺术的人未必是好事,静静地、慢慢地研习琢磨才是今天艺术家所要秉持的态度,就像蒙太奇的汉画像石,端庄宁静而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