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山人”是哪八个人


八大山人不是八个人,而是一个人,他就是明末清初的知名书画家朱耷。

朱耷生于1626年,死于1705年,又名朱道朗,号良月,八大山人是他晚年的文号。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子宁王朱权的后裔。宁王改封南昌后,历代子孙世居南昌等地,共分八支,八大山人是弋阳王七世孙。其祖父朱多是一位诗人兼画家,山水画风多宗法二米,颇有名气。

父亲朱谋觐,也擅长山水花鸟,名噪江右,可惜中年患暗疾去世,叔父朱谋,也是一位画家,著有《画史会要》。八大山人生长在宗室家庭,从小受到父辈的艺术陶冶,加之聪明好学,八岁时便能作诗,十一岁能画青山绿水,小时候还能悬腕写米家小楷。少年时曾参加乡里考试,录为生员。

八大山人的书法艺术和篆刻图章,也有他独特的风格。他努力吸收了历代书法家的优秀传统,创造了一种以秃笔书写的秀健挺拔、潇洒豪迈的艺术风格。他也是我国书法大师。他的篆刻图章,形体古朴,刻划劲拔,含意幽奥,别具一格。

八大山人的绘画艺术,对我国画坛影响很大,三百多年来,著名的大笔写意派画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他的影响,如清代乾隆年间的“扬州八怪”,清末的吴昌硕,近代的齐白石等。

八大山人不愧为我国古代画家中的巨匠,是元明以来写意派画家中的大师。

八大山人是历史上最神秘、最怪异的画家之一,跟传统的文人画不同,在八大山人的画作里,你能看见一只只翻着白眼的鸟、翻着白眼的鱼、粗犷洒脱的山石花草……如果放大它们的细节,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表情包”:

无论孔雀、寒鸦还是小猫,他笔下的动物要么瞪着大大的眼白,要么眯着眼睛,甚至弓着背、缩着脖子,似乎是含着几分愤怒、几分嘲笑,还有一股“爱谁谁”的气势。

有人评价说,看他的画,“天地间为之一寒”。

他为啥要这样画?

八大山人的画有点儿怪,但看过一遍以后就很难再忘记。如果你好奇八大山人为啥会这样画画,先来看看他经历了怎样的人生:

八大山人,姓朱名耷,江西南昌人,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的后裔。

身为王孙贵族,他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早年参加功名考试就在同辈当中脱颖而出,连当地年高德硕者均对他称赞有加。

清朝历史学家陈鼎的《八大山人传》写道,朱耷少年时“善诙谐,喜议论,娓娓不倦,尝倾倒四座”,那时的意气风发可见一般。

然而,他作为王公贵族的好生活没享受了多长时间,公元1644年,甲申之变发生,明宗室上下如惊弓之鸟,“改姓易氏、匿迹销声、东奔西走,各逃性命”,此时的朱耷也选择隐居避祸。

在这几年间,他的父亲、妻子、孩子几年之内相继去世,恐惧与心灰意冷中,他选择剃度为僧,从此在青灯古佛中度过了三十年的岁月。

苦痛的人生经历让朱耷时常癫症发作,史料记载,他时而疯、时而哑、时而大笑、时而痛哭、时而正常,五十多岁时,朱耷因癫症还俗,独自走回了南昌。

公元1684年,朱耷还俗后为自己取名“八大山人”,从59岁一直用到去世,他用“八大山人”署名题诗的画,常把“八大山人”四字竖着连写在一起,这样又似“哭”字,又似“笑”字。

哭之、笑之,也像是八大山人一生的写照,他用一个表情包,与坎坷的命运对抗。

“横涂竖抹千千幅,墨点无多泪点多”,这是郑板桥为八大画卷题的诗,刘鄂《老残游记》序亦言:“《离骚》为屈大夫之哭泣,《庄子》为蒙叟之哭泣,《史记》为太史公之哭泣,《草堂诗集》为杜工部之哭泣,李后主以词哭,八大山人以画哭。”

特殊的身世与阅历,加上极高的绘画才华,成就了八大山人特殊的艺术境界。

他的画,全都是孤独吗?

西方的梵高曾以浓烈而扭曲的笔触让人泪流满面,八大山人的画也如此,他山水花鸟皆精,亦擅书法,诗文也幽涩古雅,虽然风格独特,却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忠实的粉丝。

后世的“扬州八怪”、齐白石、张大千等画师都被他折服,齐白石曾说,“青藤雪个远凡胎,缶老衰年别有才;我欲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轮转来。”其中,青藤是徐渭的号,缶老指的是吴昌硕,雪个正是朱耷的号。

同梵高痛苦的创作一样,人们也经常会把八大山人的“变形”创作与他悲戚的身世相勾连。

晚年的八大山人以“驴”为号,有“驴屋人屋”、“驴屋驴”、“人屋”的印章,而这正是他癫疾复发漂泊南昌的艰难时刻,那时他穷苦不已,过着连驴都不如的艰难生活,几乎要失去了人的尊严。

但在他的画里,常常只有一条小鱼,或者一只孤独的猫,一只侧身站立表情孤傲的小鸟,一棵树心中空、旁支却有花朵盛开的梅花枝,各有各的尊严,看似微小的生命也有不可屈服的力量。

有一幅现存于江苏泰州博物馆的《秋花危石图轴》,画中巨大的石头摇摇欲坠,山人用浓墨重笔,涂出了石头力压千钧的力道,但在巨石之下,却用淡墨画了一朵小花,长着一片叶子,巨石与花朵,构成了相当大的反差,但花儿依然从容地绽放。

八大山人还喜欢画荷花,他留下的荷花作品有很多种类,比如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只荷花独开放,但荷花在他的笔下从来不是清秀淡雅,他的荷柄常常比其他画家的高大的多,姿态也常常呈现随意任性之势。

八大山人的一生,曾有一幅画像《个山小像》传世,上面的老人头戴一顶帽子、身穿宽大无比的长袍,看上去干瘦也其貌不扬,但就是这位一生坎坷的画师,却给我们展现了一个极富冲击力的、充满着强烈生命意识的艺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