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的农家,喜欢做粑;而当地百姓最爱吃粑。逢年过节要做粑,喜贺祝庆也要做粑;赠送宾朋的有粑,酬谢亲友的也少不了粑,以至使粑在岳西成为生活风俗的一大特色,甚至和外地的酒文化、茶文化一样,岳西形成了源远流长的粑文化。
粑的种类繁多,花色丰富,名称各异。
一年一度的还年粑。那是在一年忙到头的除夕之夜,同宗的一个大屋场(一般都是几户或十几户人,甚至几十户人家),来到公用的堂轩,观赏做工细腻讲究、颜色鲜艳的12个大盘装的大粑,每盘由一个生肖构成,周围用粉为原料而造型的各种时新水果铺垫衬托,并将当年的属肖做得高大一些,以显得突出。如果闰月,还要用福、禄、寿三星或鱼禽之类的吉祥物之做成十三大盘。这些生肖和果品组成的粑,轮流由一家心灵手巧的主妇制作,年年比较,岁岁竞争,飞禽走兽的形象生动逼真,栩栩如生,动物的神态惟妙惟肖,千姿百态。这种至善至美的工艺品给人一种至高至上的享受。
一年12个月,月月都有层出不穷的粑。正月米粉发粑,二月花朝粑,三月茅香粑,四月煎茄粑,五月小麦粉发粑,六月六的芽子粑,七月新米粑,八月中秋粑,九月重阳打糍粑,十月玉米面粑,十一月荞麦粑,十二月家家切豆粑。此外,还有满嘴香甜的玉馏浆粑;油而不腻的蛋粉煎粑;更有招待贵宾的糕粑;做屋上梁时的抛梁粑;死人时的武昌粑;也有祭祖时的汤粑和带迷信色彩和藉以消灾灭祸的化米粑;甚至发展到掺合保健药品的茯苓粑、天麻粑。
这些形形色色的粑像系列酒一样,有粑中之王,粑中精品,粑中“佳酿”之分。
一年365天,街市上天天都有卖米粉发粑的,人们用以当早点。它数量之多,范围之广,尝食者之众,推之粑中“佳酿”当之无愧的了。
茅香粑算得上粑中之王了。农历二三月间,当万木抽芽、百草冒尖时,一种名为茅香的青草首先鹤立鸡群,乳茸茸,青油油,碧翠翠,鲜嫩嫩,白毛融融,清香阵阵,像采摘制作岳西翠兰的鲜叶一样,掐下一芽二叶,洗净后放在碓臼里一捣,成粉糊状,然后掺入米粉中(籼米粉和糯米粉各半)揉成一体,用腊肉、豆腐或粉丝、青菜做馅,然后放在锅里蒸煮。不中看,灰不溜秋,很好吃,糍中带筋,食后回味无穷,三生难忘。而且老少不欺,贫富皆喜,令人啧啧称道:“手捧茅香果,除了皇帝就是我!”
如果说茅香粑为粑中之王,那么豆粑就是粑中精品了。冬季万粮归仓,农家将米和豆类(绿豆、米豆、饭豆、黄豆等)混合浸渍后,磨成糊状,在锅里摊成煎饼样的薄片,然后将薄片切丝晒干贮存,随时取食。或与新鲜蔬菜一块煮食,或用猪肉、冬笋一块炒食,无论哪种吃法,都色美味鲜,可口宜人。既营养实惠,又经济方便。
大山人对人热情、大方、“舍得”,尽管缺粮,也要想法让人多吃一点,吃得爽口一些,这是兴粑的前提;岳西的大山上,燃料富足,无论是蒸粑,还是烙粑,耗费的燃料取之不尽,这是兴粑的基础。于是大山人因地制宜,在粑上做起文章来了。有支山歌“大人吃,兴庄稼;小人吃,进学堂”,表达了山民们质朴的意愿。有的高唱“小粑自家吃,大粑送隔壁”,寓意了一种美德。有的顺口溜“荞麦荞麦,红杆绿叶,开白花,结黑籽,磨白粉,做黑粑”,直叙了自然界的奥妙。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想回归大自然,那么吃上这名目繁多的无任何污染的农家粑,一种回归大自然的舒适感就会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