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山寨的祭竜节


祭竜节是生活在云南省红河州和普洱市哈尼族村寨最盛大的节日。意在祭祀寨神和竜树,祈求灭灾降福,人畜兴旺,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竜的日子选在每年3月份的第一个属龙日。竜树是哈尼族民众心目中的神树,在哈尼寨子里,不论寨子大小,都要在寨头选定一棵树作为竜树,并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男性长者为竜头,全权负责组织祭竜的所有事物。有竜树的林子叫竜山(林),林中一草一木都不许乱动,更不许砍伐,每次祭竜活动都要在这片树林下举行,据说竜树能起到保护寨子的作用。

祭祀活动一共进行七天,以属龙日前三天开始,停止一切生产活动,如有不慎入寨者,则七天内不准出寨。节日第一天杀鸡祭外鬼,并用竹签编成符挂在寨门头抵御外鬼进入。

最盛大的祭祀活动在第三天(即属龙日)进行。

清晨,太阳刚一露脸,竜头便召集全村男女老少准备进行祭祀活动,男人们到竜林里准备场地,杀鸡、煮稀饭,女人们在家里煮糯米饭和鸡蛋,糯米饭和鸡蛋都要用山上采来的染饭花(一种当地植物)染上红、黄、蓝等五颜六色的颜色。心灵手巧的哈尼妇女们还用竹篾、毛线、布条等编织出漂亮的兜蓝,里面装上一个染红的鸡蛋挂在身上,每个到山寨做客的客人也不例外,意在祝福。胸前挂的红鸡蛋越多表示越受欢迎!

早上在竜林里进行祭祀竜神活动,女人和外人是不得参加的,男人们在竜头的带领下在林子下打起灶台,升起大火,煮饭、杀猪杀鸡、倒酒倒茶,由毕摩(能通神灵的人,哈尼文化的主要传承人)带领着对竜树进行祭祀,以祈求灭灾降福,人畜兴旺。祭拜完毕后便饮酒吃饭,席间每人可自由吟唱祭神祈祷辞。

下午主要进行祭祀竜树活动,全村男女老少和外人皆可参与,祭祀用的献物是一头猪,这头猪被杀死后,由毕摩通过猪肝的形状、颜色、饱满度来推测今年寨子的运程,随即将猪头和猪身安放在竜树脚的祭祀台上,猪身呈跪匐状。每户都有自己的祭祀物品:一把香、一撮茶、一壶酒,红、黄、白糯米饭各一碗,饭的上面或装一颗红鸡蛋、或插一束花,所有祭祀品均摆放在竜树前面,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随后进行公祭,全村人由毕摩带领跪在竜树下,毕摩手里拿着一枚鸡蛋,口中念念有词,大意是祈求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消灾解难,众人叩头膜拜告慰先祖,求福全寨。随后,毕摩拿出拌有砍碎的猪蹄、蒜和各种祭祀物品的大米,口中念道(大意):“冰雹要不要啊?”便把大米撒向众人,众人齐声回答:不要,不要!毕摩又念:雨水要不要啊?后把大米撒向众人,大家边回答要啊,要啊,边用衣服、盆、碗等物接着。接到的东西都有寓意,比如大米代表丰收,大蒜代表孩子聪明伶俐,猪蹄代表金银财宝等等。

之后是把祭祀用的猪肉按参加户数平均分到各户,每户一份。在此期间,各户或个人都可跪在竜树前祈求赐福,有的祈求在外的亲人平平安安,有的祈求全家健健康康……

最后,人们便把早上用罢的猪鸡煮成稀饭一起享用,席间饮酒唱歌,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酒足饭饱后便在树林里尽情歌唱,跳着嘎聂聂,他们的乐器极为简单,一块铁皮、几个竹筒,随着竹筒在铁皮上敲打出的节奏,男女老少都翩翩起舞,他们的舞姿时而奔放,时而优雅,时而自由,时而神秘,有群跳,有对跳,有的独舞……平时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甚至敬而远之的我也被他们拉入其中,不得不随着鼓点笨拙地舞动。

当我被弄得满头大汗时有人递上来一个竹杯,口渴难耐的我伸过手一饮而尽,谁料里面装的竟是满满一大杯土酒,辣得我吐也不是喝进去也不是...。

因工作需要,我不得不提前回到岗位,在向竜头提出“申请”并获批后,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个热情的哈尼山寨,身后,平日里寂静的山村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据说,这样的狂欢一直可以到次日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