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相传,新居栋梁上完之际,是东家挑好的黄道吉日,东家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馒头、糖果当街抛。馒头抛得越多,抢的人越多,喻一家人从此兴旺发达发财,抢到馒头的人都是沾了喜气福气和财气。总之,抛的抢的都从此好运绵绵,皆大欢喜。
农村人的生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一些传统始终都在。比如以前自家造房子,上梁就是一桩大事情。上梁,是指安装建筑物最高一根中梁的过程,古有“上梁有如人之加冠”,可以说,是建房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旧时还有人专门算过时间,一般在月圆或涨潮的时辰进行,取合家团圆、钱财如潮水般涌来的好兆头。上梁前,还有祭神等一系列仪式。
为什么这么讲究呢?因为中梁是房屋的“中心”,认真上梁,就是期盼中梁支撑,能永保建筑物的坚实,以利家宅平安。据史料记载,建房上梁的仪式,始于魏晋时期,到明清时已普及到全国各地,尽管各地风俗有所不同,但大家的心愿是相通的,那就是祈求房屋永固、富贵长久、子孙满堂。
儿时因为物资匮乏,生活艰难,吃不饱饭,特别嘴馋,老是期待村里多办几场喜事,可以趁机捞一点好吃的,饱饱口福。除了娶亲“讨果子”以外,房屋上梁“抛馒头”也是一个难得的天赐良机。
盖房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而上梁则是盖房的重要一环。朝南的房子,等到东西上墙和横墙都砌好了,木匠和泥水匠上好其他横梁后,就等着上中梁了,俗称“上梁”。
按照浙江浦江传统的风俗习惯,上梁有一套非常讲究的礼数。不过,当时大多数农家生活艰难,根本造不起房子,即使少数能够造房子的人家,也是东拼西凑,负债累累,所以根据各家的经济状况,有繁有简,从简的多。当然,从简归从简,一些基本的礼数还是不可少的。
为图吉利,主人事先要请算命先生选一个好日子。日子确定以后,发送请帖,广邀亲朋。在上梁之前,受到邀请的亲朋好友,事先要送一份礼,一般是30斤稻谷,作为酿酒之用,俗称“挑酒”。在食不果腹的年代,这是一笔不小的人情负担。
上梁之日,要在新房的门上张贴对联,梁上挂红,以图吉利。上梁之前,木匠师傅讲几句吉利话,主人要赠送一个红包。
接着,木匠师傅便喊:“上啊,大吉大利!”于是用绳子拉着正梁慢慢升上柱端。此时,鞭炮齐鸣,待正梁敲进木榫内,木匠师傅便开始往下抛馒头或者糖果,边抛边说一些吉利话:“一双馒头抛到东,代代儿孙做国公;一双馒头抛到南,代代儿孙出状元;一双馒头抛到西,代代儿孙穿朝衣;一双馒头抛到北,代代儿孙捧朝骨(即朝笏)。”无非是祝愿房东子孙兴旺、升官发财的意思。
饥肠辘辘的小孩子听到哪户人家上梁抛馒头,不啻“天上掉下的馅饼”,心情特别激动。上梁那天,老早就赶到现场,眼巴巴地等在楼底下,伸长脖子,望眼欲穿。抛馒头之前,现场挤满了人。木匠师傅把馒头抛到东,人群就涌到东,把馒头抛到西,人群就涌到西,在地上争抢着、嬉笑着,好不热闹。从地上抢到馒头以后,小孩子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在衣服上擦两擦,擦掉粘在馒头上的泥土,就往嘴里送,填肚子。
新房造好以后,拣定良辰吉日迁居,俗称“居屋”,也叫“居新屋”。之前,主人发放请帖告知亲友,亲友要拿“挑酒”和赠送门对等贺礼。
“居屋”之日,全家人列队进入新屋。首先,家长走在最前面,手捧文书契约、账筹算盘或者贵重物品,表示是一家之主;其次,主妇跟在后面,手持秤杆、畚箕、米筛等物,表示是内当家;再次,子女走在最后,手拿粮食等其他物品。总之,人人都需携带物品,不能空手进去。进入新屋以后,先放鞭炮,再拜灶君,最后主妇上灶烧火。烧的柴禾,先是芝麻秆,再烧豆秆,后烧稻草和麦秆等田柴,以示五谷丰登。
时至今日,老家依旧保持着上梁的风俗,只是抛馒头不太卫生,已改成抛塑料袋装的面包了,也算是古老民俗的与时俱进吧!
现在在一些地区,大家住进了漂亮的高层建筑,没有梁了,老底子的上梁仪式自然没法操作,可对住进新家后的美好愿景,大家还是希望有一个承载的方向,所以就有了全新的上梁仪式。
在搬家那天,把负责装修的木工和水泥工师傅请来,放两个小炮仗。不是大的,就很小的那种鞭炮,噼啪听个响,就是宣告上梁了……
再就是往楼下扔馒头,这也是“改良”版操作:楼层低的是直接扔,外面有塑料袋儿扎牢的,往没人的地方扔,住在高层的,就两个馒头一组,绑上气球,让馒头飘下来。都是好馒头,是要给人捡了吃的。也有扔薯片、零食的。
上面有人扔,下面就有很多亲友和路人来捡,有人会拿一块布,两人撑开来接,有的是拿一个网兜来兜,很热闹,路过的行人也能捡到各种零食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