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白城婚礼习俗


白城建置以来,各种婚姻形式并存。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进步,法制的健全,一夫多妻、童养媳(又称“小接媳妇”“团圆媳妇”)、姑表婚相继退出历史舞台。建国初期,在农村除普通由订婚、结婚而缔结的婚姻以外,婚姻形式还有转房婚、拉帮套、招夫养子(“坐产招夫”)、入赘(招养老女婿、倒插门)、搭伙、换亲等现象存续。

转房婚

转房婚俗称“就伙”。哥哥亡故嫂子下嫁小叔,弟弟死了,弟媳与大伯哥圆房;姐姐病殁,妹妹承接,妹妹辞世姐姐(未嫁)取而代之,民间称之为“就伙”。一是保持家族的血统纯正,不能因为孩子随娘改嫁改姓导致血缘关系混乱;二是担心孩子受后父、继母虐待;三是避免再婚的经济负担。

旧时境内有些地方寡妇再嫁时,不能从娘家的门走,要由窗户出去,再翻墙而出,由再嫁的男方接走。新中国成立后,这些陋俗逐渐绝迹。

拉帮套

民间大车运送货物陷入泥淖不能自拔,需借用加挂马匹帮助脱困,称之为“拉帮套”。“拉帮套”的婚姻是旧时丈夫因病因伤致残,丧失劳动能力,不能维持家庭正常生计,妻子又不想弃夫改嫁,夫妻双方同意,由另一单身男性入住,渡过难关,一女侍二夫,称之为“拉帮套”。拉帮套婚内子女,三人协议孩子的姓氏归属。

招夫养子(坐产招夫)

招夫养子婚姻又称坐产生子。是指家境殷实的家庭,已娶妻生子的儿子去世后,由夫家主持为媳妇招养丈夫,此类婚姻既保持家族血缘承接,又保证赡养老人和子女抚育。招夫后所生子女随原配夫姓,日后也有财产继承权。

入赘

境内称“招养老女婿”“倒插门”。因有女无儿,香火无继,男方同意入赘。口头或一纸合约,议定所生子女承接两家姓氏。

搭伙

指中老年鳏夫、寡妇孤苦无倚,自愿走在一起,相当于“同居”,有合在一起组成伙食团体的意思,故比喻为“搭伙”。

换亲

换亲之俗时有发生。多发生在子女多的贫寒之家,无力支付昂贵的“彩礼”,协议换亲,实乃无奈之举。故民间有“两家亲戚不走,走一家亲戚”“两条道不走,走一条道”的俗语即指此类婚姻。

白城人把男婚女嫁称之“终身大事”,标志着一对新人在家族组织,人类繁衍和社会生活中,都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承担着新的社会责任。白城建置以来,各民族的婚俗均很繁缛,在漫长的传承变化中,健康的习俗保留沿袭,落后的传统逐渐消失。

白城汉族婚嫁礼俗在发展传承中有所简化,大致可分为订婚、过礼、相门户(换盅)、迎娶、拜祖、回门等过程。

订婚

1949年以前,境内汉族男婚女嫁,基本上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照传统的程序进行。有的直至结婚,男女双方才见面。旧时,订婚前过去是男方要女方的生辰八字,以后演变为男女双方都要对方的生辰八字进行合婚。这些缘于命书上的陈规陋习不知拆散了多少婚姻。1950年《婚姻法》颁布后半个世纪,境内男婚女嫁发生显著变化。父母之命不再是金科玉律,没有媒人也可自由恋爱谈婚论嫁。但时至今日无论城乡由媒人或亲戚朋友中间介绍的婚姻仍占相当比例。

相门户(换盅)

旧时,男女双方经人介绍基本认可后,女方亲友团到男方家相门户,即实地考察男方家庭组成,经济收入,房屋家电等情况。农村包括庭院、耕地、家畜、农具等均为调查了解的内容。男方设酒筵招待,亲友作陪。如果考察结果双方均无异议,双方父亲在酒桌将斟满酒的酒杯互换,相碰一饮而尽,称之为“换盅”。换盅后婚姻关系便确定下来,随之进行过礼。

过礼

又称“过彩礼”,无论城乡,无论贫富都要经过这个程序,只是彩礼的数额,东西的多寡有差别。1950年至1960年彩礼相对简单,男方给女方数量不等的现金、衣物及必备的生活用品。1960年至1980年基本是“三转一响”,农村则是“三转一拧,外带洋井加一甩手”。“三转一响”是手表、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农村“三转一拧”与“三转一响”相同,只是多一个手压井,一甩手是现金500元。当时城乡形象的称为“手表要走天的,收音机带唱片的,自行车带冒烟的,缝纫机带码边的”。1980年后电器普及,则改为“三电一轮”。“三电”是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一轮是摩托车。2000年后,彩礼除“三电”外,又加了“三金”或“三白”及“移动不动”的内容。

“三金”是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三白”是白金项链、钻石戒指及白银耳饰。“移动不动”是汽车和房子。近年一些地方“三金”又别出心裁,“三金”改为“三斤”。“三斤”是百元钞三斤,约人民币拾万余元。如此昂贵的彩礼,对于经济相对滞后,靠天吃饭有时受水旱灾困扰的农村家庭,不啻是天文数字。有的老夫妇不仅喟叹“搓骨头熬油也拿不出这些钱为儿子说媳妇”。民间有“娶一个媳妇扒一层皮,娶俩媳妇抄家底”“儿子结婚,老子发昏”的谚语。随着社会进步,生活水平的提高,独生子女增多,人们观念更新,订婚要高额彩礼之风也日渐式微,许多家庭“爱好轧亲”,青年男女两情相悦,视彩礼如粪土,“裸婚”现象屡见不鲜。

择吉

择吉又称“择日子”,男女双方同意结婚,选择双方均满意的日子结婚。如公历农历都是双数日,又逢所谓黄道吉日会扎堆结婚,须提前半年预订饭店宾馆。是日,饭店宾馆爆满,饭店不得不采取阶梯时间,限制婚礼时间,一上午接待数起婚礼。多数结婚典礼避开所谓的单号日子或者一些所谓的忌日。人们对于这些禁忌不一定知晓所云如何,大多数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因素作祟。

境内习俗,结婚前一天,新郎要上坟拜祖,摆上时鲜供果,上香烧纸,告祭祖先,家中添人进口,后继有人,并将红纸压在坟头上。坟头压红纸之俗沿袭至今。从祖茔回来请下家谱,叩头祭拜。民俗汉族家谱除夕请下供俸,正月初五即收入封存,故要请家谱。而满族家谱则是经年供奉在室内西墙,无须请家谱。进入21世纪,供俸家谱的风气回升。祭祖之俗可繁可简,因人因地而异。

迎娶

迎娶之礼最为隆重,因时而异,因人而异,因地而异。旧时城镇富商巨贾农村地主乡绅尤重此礼。迎娶这一天,新郎穿长袍马褂,十字披红,胸戴大红花,头戴礼帽、帽两侧簪花。骑马或坐轿,大红纱灯前导,大锣开道,鼓乐喧天,鞭炮齐鸣。这种娶亲阵容是根据状元及第的派头传承下来,不过不用执事,故称结婚为“小登科”。一般人家用马、牛车迎娶,甚至步行至夫家,因而境内有“夹包自己去的”俗语。旧时新娘均按延续下来的风俗装扮,一律红袄绿裤,没有“装新”衣服,则到“赁器铺”租用,相当于现时到婚庆商店租用婚纱。衣服大小,均不合体。梳髽髻或辫子,发根用红绒绳缠绕,到夫家后再改梳媳妇头,脑后盘鬏。穿绣花鞋,称“踩堂鞋”,这双鞋只在婚礼这天穿,过后即包装封存,待此人百年作古后,由儿女再穿在脚上。

新娘上轿(上车)前吃一碗“离娘面”,内打两个荷包蛋,新娘不能将面和蛋全部吃完,要给弟弟妹妹留一半,意为让娘家婆家日子过得一样红火。新娘拜别父母,洒泪登轿或车。有的地方新娘不能自己走着上轿或车,要由娘家哥哥抱着上车,上车后脱掉旧鞋,再换新鞋,其意是不踩娘家地皮,不带走娘家土,娘家日子越过越富裕。归途中喜轿或客车大曲大绕,绕道时向里拐弯(由右向左),取向里不向外之意。新娘到婆家门前,暂停片刻,谓之“憋性”,即憋憋新娘个性,使之柔顺些。

吉时到开始拜堂,新郎前导,新娘压后,由伴娘搀扶,在红毡上缓缓前进,直至天地桌前。天地桌放在院中,上面摆着供品,一对烫金红蜡、红枣(早生贵子)、大葱(所生孩子聪明),装满高粱的斗(上贴日进斗金的红斗方),表示日后越过越有,斗里插一杆秤(寓意新娘以后会办事公平、有准)。在司仪主持下新郎新娘先向天地桌三叩首,称“拜天地”;然后新郎新娘面对面三叩首(后改三鞠躬)。成礼后新郎用秤杆挑下新娘盖头,取“称心如意”之意。这时是新婚夫妇第一次见面(本屯或前后村除外)。之后由新郎导入中堂拜祖,双双向老人跪拜,最后跨门槛上的马鞍(双意平安)入洞房。新娘上炕,面朝里盘腿而坐,炕上或被下放一把斧子(或抱在怀里)称为“坐福”。

新娘坐福时要重新装饰,由“全科”人(父母健在,儿女双全)用线“绞脸”,俗称“开脸”,将新娘脸上及鬓的汗毛拨去,重新化妆。新娘化完妆,要入席敬酒,从炕上下来,要蹬高粱口袋,俗称“步步登高”,小叔子上前拉一下,俗称“小叔子上前拉一把,又有骡子又有马”。喜宴过后婆家人要给车老板、压车的小孩赏钱,婆家要给拿“离娘肉”(必须有肋骨);还有娘家人偷盘子,汤匙等俗令。婚日晚间,要闹洞房。婆家嫂子闹房后为新人铺床,放些花生、粟子、枣、葱之类的东西,取“聪明伶俐早立子”之意。

回门

婚礼过后3天、7天或9天,夫妇双双回娘家,俗称“回门”。在岳父家住一宿,这一宿有吃夜饭的习俗,称“宵夜”酒。新婚未满月,新娘一旦自己回娘家不能在娘家留宿。新婚第一年的元宵节,新娘不能在婆家住,要“躲灯”,俗语“新娘子不躲灯,三年必死老公公”。又不能回娘家,俗语“姑娘看了娘家灯,家里穷得丁打丁”。因此必须去姑姑、姨姨家或亲戚朋友家里躲灯。

新中国成立后,婚礼习俗摒弃了许多陈规陋俗,传承了一些习俗。进入21世纪,所有结婚典礼诸项事宜均由婚庆公司承揽。境内结婚均为车队迎送,城镇有条件的均为同颜色、同车型豪华车队。典礼时,新郎着西装、新娘着婚纱,婚礼现场灯光变幻摇曳,超大屏幕滚动播出新人照片,由婚庆主持人主持全部流程。有人总结为“五十年代一张床,六十年代一包糖,七十年代红宝书,八十年代三转一响,九十年代高档饭店,二十一世纪个性婚宴讲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