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古诗里有洋洋


哪句古诗里有洋洋

哪句古诗里有洋洋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古诗鉴赏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

  昨夜吴中雪,子猷佳兴发。

  万里浮云卷碧山,青天中道流孤月。

  孤月沧浪河汉清,北斗错落长庚明。

  怀余对酒夜霜白,玉床金井冰峥嵘。

  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

  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坐令鼻息吹虹霓。

  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

  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杯水。

  世人闻此皆掉头,有如东风射马耳。

  鱼目亦笑我,谓与明月同。

  骅骝拳跼不能食,蹇驴得志鸣春风。

  《折杨》《黄华》合流俗,晋君听琴枉《清角》。

  《巴人》谁肯和《阳春》,楚地犹来贱奇璞。

  黄金散尽交不成,白首为儒身被轻。

  一谈一笑失颜色,苍蝇贝锦喧谤声。

  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

  与君论心握君手,荣辱于余亦何有?

  孔圣犹闻伤凤麟,董龙更是何鸡狗!

  一生傲岸苦不谐,恩疏媒劳志多乖。

  严陵高揖汉天子,何必长剑拄颐事玉阶。

  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

  韩信羞将绛灌比,祢衡耻逐屠沽儿。

  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

  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蒿棘居!

  少年早欲五湖去,见此弥将钟鼎疏。

  1.王十二:生平不详。王曾赠李白《寒夜独酌有怀》诗一首,李白以此作答。

  2.子猷:《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此以子猷拟王十二。

  3.中道:中间。流孤月:月亮在空中运行。

  4.苍浪:即沧浪。王琦注:"沧浪,犹沧凉,寒冷之意。"这里有清凉的意思。河汉:银河。

  5.长庚:星名,即太白金星。《诗·小雅·大东》:"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古时把黄昏时分出现于西方的金星称为长庚星。

  6.玉床:此指井上的装饰华丽的栏杆。

  以上十句为第一段,描写王十二雪夜独酌、怀念远人(李白)的情景。

  7.狸膏:用狐狸肉炼成的油脂,斗鸡时涂在鸡头上,对方的鸡闻到气味就畏惧后退。金距:套在鸡爪上的金属品,使鸡爪更锋利。

  8.坐令句:王琦注:"玄宗好斗鸡,时以斗鸡供奉者,若王准、贾昌之流,皆赫奕可畏"。李白《古风·大车扬飞尘》:"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霓"。

  9.哥舒:即哥舒翰,唐朝大将,突厥族哥舒部人。曾任陇右、河西节度使。《太平广记》卷四九五《杂录》:"天宝中,哥舒翰为安西节度使,控地数千里,甚著威令,故西鄙人歌之曰:'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吐蕃总杀尽,更筑两重濠。'"西屠石堡:指天宝八载哥舒翰率大军强攻吐蕃的石堡城。《旧唐书·哥舒翰传》:"吐蕃保石堡城,路远而险,久不拔。八载,以朔方、河东群牧十万众委翰总统攻石堡城。翰使麾下将高秀岩、张守瑜进攻,不旬日而拔之。上录其功,拜特进,鸿胪员外卿,与一子五品官,赐物千匹,庄宅各一所,加摄御史大夫。"紫袍:唐朝三品以上大官所穿的服装。

  10.直:通"值"。

  以上九句为第二段,揭露当时权贵当道,专横跋扈,正直的读书人却被排斥。此明为王十二鸣不平,实亦己之不平。

  11.明月:一种名贵的珍珠。《文选》卷二九张协《杂诗十首》之五:"鱼目笑明月"。张铣注:"鱼目,鱼之目精白者也。明月,宝珠也。"此以鱼目混为明月珠而喻朝廷小人当道。

  12.骅骝:骏马,此喻贤才。蹇驴:跛足之驴,此喻奸佞。

  13.《折扬》、《黄华》:黄华又作皇华、黄花。《庄子·天地》:"大声不入于里耳,《折杨》、《皇华》则嗑然而笑。"成玄英疏:"《折杨》、《皇华》,盖古之俗中小曲也,玩狎鄙野,故嗑然动容"。《清角》:曲调名。传说这个曲调有德之君才能听,否则会引起灾祸。据《韩非子·十过》载:春秋时晋平公强迫帅旷替他演奏《清角》,结果晋国大旱三年,平公也得了病。

  14.《巴人》:即《下里巴人》,古代一种比较通俗的曲调。《阳春》:即《阳春白雪》,古代一种比较高雅的曲调。奇璞:《韩非子·和氏》:"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名曰和氏之璧"。

  15.苍蝇:比喻进谗言的人。《诗·小雅·青蝇》:"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贝锦:有花纹的贝壳,这里比喻谗言。《诗经·小雅·巷伯》:"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两句意为:谈笑之间稍有不慎,就会被进谗的人作为罪过进行诽谤。

  16.曾参:春秋时鲁国人,孔子的门徒。《战国策·秦策二》:"曾子处费,费人有与曾子同名姓者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一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

  以上十四句为第三段,通过一连串的比喻,揭露当时是非不明、邪正不分的社会现实;抒写自己曲高和寡,遭人谗毁的悲愤。

  17.伤凤鳞:《论语·子罕》:"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史记·孔子世家》:"鲁哀公十四年春,叔孙氏车子鉏商获兽,以为不祥。仲尼视之曰:'麟也。'叹之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颜渊死,孔子曰:'天丧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

  18.董龙:《资治通鉴》卷一OO晋纪穆帝永和十二年:秦司空王堕性刚毅。右仆射董荣,侍中强国皆以佞幸进,堕疾之如仇。每朝见,荣未尝与之言。或谓堕曰:'董君贵幸如此,公宜小降意接之。'堕曰:'董龙是何鸡狗?而今国士与之言乎!'"胡三省注:"龙,董荣小字。"

  19.不谐:不能随俗。恩疏:这里指君恩疏远。媒劳:指引荐的人徒费苦心。乖:事与愿违。

  20.严陵:即东汉隐士严光,字子陵,曾与光武帝刘秀同学。刘秀做皇帝后,严光隐居。帝亲访之,严终不受命(见《后汉书》卷八三《逸民传》)。长剑拄颐:《战国策·齐策六》?quot;大冠若箕,修剑拄颐。"事玉阶:在皇宫的玉阶下侍候皇帝。

  21.韩信:汉初大将,淮阴人。楚汉战争期间,曾被封为齐王。汉王朝建立后,改封楚王,后降为淮阴侯。《史记·淮阴侯列传》载:韩信降为淮阴侯后,常称病不朝,羞与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等并列。

  22.弥衡:汉末辞赋家。《后汉书》卷一一O《弥衡传》:"弥衡……少有才辩,而气尚刚毅,矫时慢物……是时许都新建,贤士大夫四方来集。或问衡曰:'盍从陈长文、司马伯达乎?'对曰:'吾焉能从屠沽儿耶!'"

  23.李北海:即李邕(参前《上李邕》诗注)。

  24.裴尚书:即裴敦复,唐玄宗时任刑部尚书。李、裴皆当时才俊之士,同时被李林甫杀害。

  25.五湖:太湖及其周围的四个湖。五湖去,是借春秋时越国大夫范蠡功成身退,隐居五湖的故事(详见《史记·货殖传》),说明自己自少年时代就有隐居之志。弥:更加。钟鼎,鸣钟列鼎而食,形容贵族人家的排场。这里代指富贵。

  以上十八句为第四段,慨言荣辱穷达之不足论。

  前人有疑此诗非李白所作者,如萧士赟曰?;造语用事,错乱颠倒,绝无伦理,董龙一事,尤为可笑,决非太白之作。"此说显系推测,不足以服人。《李太白诗醇》云:"此篇萧士赟以为伪作,严沧浪断为太白作。余从严说。严云'青天中道流孤月'是写其心胸。"詹锳《李白诗文系年》:"乐史、吕缙叔皆宋初人,而及见之,似非五代间人所可伪造。"

  这两句表现了诗人对谗言诬陷的极端憎恶。据《战国策·秦武王谓甘茂》载:“昔者曾子处费,费人有与曾子同名姓者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扔掉织布的梭子,越墙而逃)”这就是“身非曾参而有三及之谗”。意思是说,以曾参之贤,并非杀人者,其母尚惑于“三及”。即是说,虽无事实根据,但进谗的多,不由得人不信。诗人深受谗言之害,因而对谗言及谗言害人者极为痛恨,这两句即以“身非曾参而有三及之谗”的典故,表示了自己的愤懑之情。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这首诗突出反映了李白反权贵精神。诗长、典故多,不太好懂,但要读懂。王十二:是李白的`朋友,他有一首《寒夜独酌有怀》的诗赠李白,李白这首诗是答诗,大约写于天宝八载,这已是李白二入长婆以后的事。

  【题解】

  此诗大作于唐玄宗天宝八、九载。此时,李白被迫离开长安已经五年。初出长安时,诗人虽有不平之鸣,在其后来诗歌中也时时表露出弃世远遁之心,但他仍然心系朝廷,忧念时局。

  这首七言古诗,题意是说王十二寄来《寒夜独酌有怀》诗,今以此作答。王十二,生平不详,十二为排行。诗中反映了安史之乱动荡前夕,唐王朝贤愚颠倒、远贤亲佞的黑暗现实,以及志士仁人的愤懑不遇之情,在其佯狂放诞的歌咏背后隐藏着深沉的时代悲感。此诗可谓李白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政治抒情诗之一。

  【鉴赏】

  李白的朋友王十二写了一首题为《寒夜独酌有怀》的诗赠给李白,李白便写了这首答诗,酣畅淋漓地抒发情怀。

  诗的前八句叙事,设想王十二怀念自己的情景。诗人没有正面点明,而是巧妙地借用了东晋王子猷访戴的典故来暗示。王十二与王子猷同姓,前者是寒夜怀友,后者是雪夜怀友,情境相似。戴安道与王子猷都是当时的名士,用这个典故,也有表明诗人自己与王十二品格高洁的意思。

  为了衬托王十二对朋友的美好感情,诗人把王十二怀友时的环境也描绘得很美。本来万里天空布满了浮云,等到王十二怀友的“佳兴”一发,那碧山似的浮云就突然收卷起来,孤月悬空,银河清澄,北斗参差,清明的夜色给人以夜凉如水之感。在皎皎月光下,满地夜霜,一片晶莹明净,井边的栏杆成了“玉床”,井成了“金井”,连四周的冰也嶙峋奇突,气概不凡。

  这是诗人凭借丰富的想象创造出来的美好境界,佳境佳兴,景真情真,好象王十二就出现在面前,诗人怎能不倾心吐胆,畅叙情怀呢?

  “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是过渡句,它既承上文的“怀余对酒”,又启下文的抒怀。下面,诗分三个层次,洋洋洒洒地抒写诗人的万古情怀。

  第一层,“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至“楚地犹来贱奇璞”,感慨贤愚颠倒、是非混淆的现实。

  一开始,诗人写佞幸小人得势,连用两个“君不能……”,感情喷薄而出,鄙夷之情难以遏止。写斗鸡徒,用“狸膏金距”四字,写出他们为了投皇帝所好,挖空心思,出奇争胜的丑恶行径。“坐令鼻息吹虹霓”,用漫画式的笔法,描绘得宠鸡童骄横愚蠢的丑态。李白也反对那种以武力屠杀来邀功的人,“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仅仅两句,一个凶悍的武人形象就跃然纸上。

  接着写志士才人受压的情景。以学识济天下,这是诗人所向往的。可是他们的才能往往不能为世所用,“世人闻此皆掉头,有如东风射马耳”,形象地描绘出才志之士不被理解、不被重视的处境。

  诗人对这种社会现实十分愤慨。他用了两个通俗的典故做比喻。一个是鱼目混珠。用“笑”字把“鱼目”拟人化了,“鱼目”把才高志雄的诗人比作明月珠,然后又进行嘲笑,小人得志的蠢态,被刻画得淋漓尽致。二是以骅骝和蹇驴比喻贤人与庸才。这也是很常见的。贾谊《吊屈原赋》云:“腾驾罢牛,骖蹇驴兮;骥垂两耳,服盐车兮。”李白在这里却进一步用“拳跼”二字写出了良马压抑难伸的情状,用“鸣春风”写出了跛脚驴子的得意神态,两相对照,效果分外鲜明。寻常俗典,一经诗人手笔,便能焕发出奇馨异彩。

  最后写造成这种现实生活中贤愚颠倒的原因,是统治集团无德无识。写他们目不明,用了和氏璧的典故。写他们耳不聪,用了听乐的典故。《阳春白雪》之曲、《清角》之调,他们不仅听不懂,而且象德薄的晋平公一样,不配听。

  第二层,“黄金散尽交不成”至“谗言三及慈母惊”,写自己受谗遭谤的境遇。

  李白很想通过广泛交游,来施展自己的才能和抱负。可是“黄金散尽交不成”,尝尽了世态的炎凉,还时时受到苍蝇一类小人花言巧语的诽谤。谗言之可畏,就象曾母三次听到“曾参杀人”的谣言,也信以为真那样。

  第三层,“与君论心握君手”以下,写诗人所持的态度和今后的打算。“与君论心握君手”,诗人以对老朋友谈心的方式披露了自己的胸怀。面对现实,他决定置荣辱于度外,而羞与小人为伍。这时诗人的感情也由前面的揶揄嘲讽,转为愤激不平,诗意起伏跳宕,奇突转折。“孔圣犹闻伤凤麟”,象孔子那样的圣人,尚不能遭逢盛世实现他的理想,何况我呢?“董龙更是何鸡狗”,如董龙之辈的李林甫、杨国忠这些宠臣又算什么东西!诗人的心情抑郁难平,因而发出了“一生傲岸苦不谐,恩疏媒劳志多乖”的声声慨叹。接着,诗人又以严陵、韩信、祢衡这些才志之士作比,表现出傲岸不屈、不为苟合的高洁人格和豁达大度的胸怀。诗人任凭感情自由奔泻,如长江大河,有一种浪涛奔涌的自然美。可以说,诗人是嘻笑怒骂皆成文章,英风豪气溢于笔端。

  最后写今后的打算:浪迹江湖,远离污秽的朝廷。连用两个“君不见”的句式,与前面的“君不能……”、“与君论心……”相呼应,使畅叙衷肠的气氛更浓。这里提到的与李白同时代的李邕和裴敦复,被当朝宰相杀害了,李白把他们的遭遇作为贤愚颠倒、是非混淆的例证提出来,愤慨地表示:“见此弥将钟鼎疏”。诗人这种襟怀磊落、放言无忌的精神,给诗歌披上了一层夺目的光彩。

  不错,李白早就有泛舟五湖的打算,但他的归隐有一个前提,就是须待“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现在,既然还没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事君荣亲”,当然也就不会真的去归隐。所谓“泛五湖”、“疏钟鼎”,只不过是他发泄牢骚和不满的愤激之词。

  宋人陈郁说:“盖写形不难,写心唯难也。”(《藏一话腴》)这首诗,却正是把诗人自己的内心世界作为表现对象。诗以议论式的独白为主,这种议论,不是抽象化、概念化的说教,而是“带情韵以行”(沈德潜《说诗晬语》六十),重在揭示内心世界,刻画诗人的自我形象,具有鲜明的个性特点。即使是抒发受谗遭谤、大志难伸的愤懑之情,也是激情如火,豪气如虹,表现了诗人粪土王侯、浮云富贵,不与统治者同流合污的精神。同时又由于诗人对生活观察的深刻和特有的敏感,使这首诗反映了安史之乱大动荡前夕,李唐王朝政治上贤愚颠倒、远贤亲佞的黑暗现实。全诗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激情喷涌,一气呵成,具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读之使人心潮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