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约翰受难乐


  演唱:M.帕德莫尔,M.沃勒,S.卢本丝,A.休尔,S.诺克

  合唱与演奏:CollegiumVocaleGent

  指挥:P.赫尔维格

  片号:HMC901748.49

  也许很多人没有料到,巴赫的《约翰受难乐》总共有两个版本,一个是1723年创作完成的第一版,另一个是1725年作曲家自己所做的改编版,前者在圣尼古拉斯教堂完成,后者在圣托马斯教堂完成。

  对于熟悉第一版的人来说,需要对第二版开始的那首大合唱有个适应的过程,因为二者截然不同。第一版开篇的《主啊,我们的君王》,是一首有冲击力的、爆发式的、悲愤的合唱,而第二版开篇的《人啊,悲叹你沉重的罪孽》,则是一首徐缓的、有节制的、诉说般的合唱,尽管我个人更喜欢第一版的开篇合唱,但我不得不说,第二版的开篇合唱在情绪上与随后音乐的特点更加吻合。

  在我的认识里,P.赫尔维格的指挥风格是富于戏剧性的,这使他更适合于歌剧而非清唱剧,所以在此之前,他指挥的巴赫还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深刻的印象。而在诠释巴赫这一作品时,P.赫尔维格所强调重心发生了一定变化,以细致的情感表达和深刻的抒情性为主,而戏剧性则恰当地点缀其间,我觉得这正是此版《约翰受难乐》令人喜爱的关键。并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巴赫这一作品的另一个版本,二者相加,我感到自己好像在听一部全新的作品。

  开篇合唱前的器乐引子,木管乐器感伤的吹奏以及弦乐器的黯然合奏,揭示了一个悲剧故事的开始,然后合唱进入,静静地倾诉着内心的哀痛。演唱福音书传教士的M.帕德莫尔,把原本旋律单一的宣叙调演唱得抑扬顿挫,饱含情感,而他在演唱咏叹调时,又迸发出惊人的力度,颇具阳刚的魅力,例如他演唱的《压倒我,岩石和小丘》。女高音S.卢本丝的演唱倾向于戏剧性的表达,声音灵活婉转,在咏叹调《我以热切的脚步跟随你》和《破碎的心,浸在泪水之中》中,她的歌声与长笛、双簧管等木管乐器相得益彰。

  男中音S.诺克的声音稳重且表情丰富,咏叹调《开启吧,天空,震颤吧,大地》最能代表他的演唱水准,他的深沉歌声与来自天国的女高音合唱,以及长笛轻盈的吹奏,形成了相交融的反差,听起来非常奇妙,也是我听过的这一段落最好的演唱之一。而在一些含有对话的唱落,例如福音书传教士与彼得、耶稣(M.沃勒演唱)等人物之间对话的段落,几位演唱者则比较强调戏剧性的效果,与咏叹调的抒情性形成区分,这样便让整部作品因富于变化而显得活跃。

  尽管目前优秀的假声男高音有不少,但在录制这套唱片时,还是从DECCA"借"来了休尔,我想恐怕是HarmoniaMundi希望借助他的名气让唱片销量更好些吧,而且他毕竟是一个保险的选择。咏叹调《此事已成》是一个总体上十分抒情的唱段,而中间有几句非常激烈,休尔的演唱对于其间的变化把握得很到位。

  随着圣咏般的合唱《耶稣,上帝的羔羊……带给我们和平》的歌声,赫尔韦格指挥的巴赫《约翰受难乐》结束了。当我一再聆听这一改编版本,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喜爱它的自然和流畅,而当我将它与第一版本相比较来听,又发现二者是不可取舍的,可以这样说,它们是对一种情感的两种表达方式,就像不同的福音书是对一个故事的不同角度的叙述一样,将它们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全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