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的本意是觉者,一般译作觉悟。觉悟就是一觉醒来的意思。佛学认为,众人天生具有佛性,只是由于人的七情六欲像油渍一样把你的性灵污染了,使佛性的光明隐而不显。学佛的目的就是通过各种方便法门明心见性,大开圆解。那么这对小提琴的学习是否有借鉴意义?人是否也本该会拉小提琴,只是被人的各种“妄想执著”给障蔽住了,迷而不觉呢?现试说之。
第一,人人都应会拉小提琴。如果真正拉小提琴的境界像人天生具有的佛性一样,那么人本来就应会拉小提琴。怎样拉小提琴,说到底就是把琴自然地架在脖子上,左手自然地按弦,右手自然地运弓而已。不管多么复杂的技巧,都是这三个基本动作的变体而已。那么这三个动作(持琴、按弦、运弓)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会的吗?先别说什么规范不规范的,任何人拉琴都是从不规范开始的,只要注意不断调整,都会走向规范的。小提琴300年的历史也是从不规范走向规范的。规范了这三个动作,熟练了这三个动作,渐渐地就会掌握所有基本技巧。
第二,为什么有些人不会拉小提琴?没拉过琴的人断然不会拉琴,但是有些朋友练了好长时间还是入不了门。为什么?我觉得很可能和佛学里说的被各种“妄想执著”给障蔽住了,迷而不觉有关。其一,把小提琴看得太神圣了,觉得那是大艺术家才能会的事。自己在小提琴面前胆怯、紧张,甚至恐惧。这是“妄想执著”的一个表现吧。其二,对小提琴充满功利的看法。主要是认为拉小提琴比较谋生而言没有实际的价值,会拉小提琴一般不会让自己发财、出名、当官。不能把拉琴当作一种心灵保护来练习。我们可能知道锻炼身体的意义,但不知道锻炼灵魂的意义。因而一开始满腔热情,碰到一点困难就放弃了,觉得放弃这种热情对自己的一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也算是“妄想执著”的一个表现吧。其三,练琴过程中不动脑筋,不作计划,只是一门心思苦练,以为只要吃苦就能出成绩。我看这也是“妄想执著”。其四,心不静,经不起生活中的各种诱惑,浮躁,急功近利,手在拉琴,心在烦恼,这怎么能对小提琴有所觉悟呢?此也为“妄想执著”。
第三,怎样才能会拉小提琴?为了不离题,我想还是从佛学的意义上讲。一是要给自己一点戒律。受戒、持戒是佛教信徒的起码条件。我们不是佛教徒也应借鉴。比如别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因为做坏事很难,你的良心受不了,你没有安心的时候,也就静不下心来拉琴。比如饮酒等生活习惯问题,也需要适当地克制。二是要有点禅定的工夫。让心专注于一境而不散乱,不受世俗荣华富贵的诱惑,正审思量,根治迷惑和烦恼。也就是说要像佛教徒一样有定力。三是要有点智慧。首先是要多学习小提琴专家的讲解,弄通小提琴的各种概念、方法、道理和目标,力争融摄一切知识,然后深思熟虑,咀嚼融汇,条理贯通,在练琴的实践中明悟小提琴的本质,明悟小提琴艺术的最高境界。
第四,关于佛学中“因果轮回”问题的启示。我想不必太拘泥于佛学的教条,我一直觉得宗教的教义都是比喻。我们有来世吗?科学没有证明,但我们能想到我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来世。我们一生所为,无不影响自己的孩子。你有孩子前,自己的心灵和肉体经过了什么磨练,积淀了什么知识和技能,可能都存在你的细胞里。我就不相信你的孩子不会继承你的特质。遗传永远大于变异。当我们看到自己孩子有些不好的个性的时候,其实也怨不着孩子,想想是不是从你身上继承来的。如果不提到孩子,自己也是有所谓来世的。你将来的生活和心境是怎样的,就是你的来世。而这一切都在于你今天做了什么。对练小提琴来说,也是一种“业力”吧。你将来的孩子有没有音乐细胞,可能就是这样决定的。这也是“因果报应”。今天练好小提琴,至少对于我们自己的未来趣向也大有好处。练好小提琴,会使我们对人生和宇宙环境有所启发和觉悟,也能获得一种人生解脱和自由。因而不但佛学对学小提琴有借鉴意义,学小提琴也可能是一条成佛的道路吧。呵呵,这里的成佛,我只取佛学中超越自身、超越时空、澄清疑惑、断却烦恼、心性清净喜悦的含义。
第五,关于“缘”。佛学讲“缘”,认为“诸法因缘生”。既然我们已经拿起了小提琴,就说明我们和小提琴有缘分,和一切小提琴爱好者有缘分,大家互相依存、互为条件,世界上绝不会就你一个练小提琴的人,你也不会只停留在一个练琴阶段而没有发展,因而应该珍惜这种缘分,这种天意,由缘起,到缘生,最后达到缘成。
最后,关于“空”。“空不空”,我想这就是拉琴的最高境界,琴人合一,甚至天人合一,没有了自己,没有了琴,没有了技术,也没有了音乐,当然也没有了贪、嗔、痴的烦恼,在那个境界里了除了生死患累的苦果,只有自由和解脱。我想这就是小提琴艺术的“涅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