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草鼓歌”,也叫打鼓薅草歌,薅草锣鼓,打薅草歌。
黔西素朴:“薅草鼓歌”
“薅草鼓歌”,也叫打鼓薅草歌,薅草锣鼓,打薅草歌。是黔西县素朴、六广河沿岸一带村民在山野田间劳作时演唱的一种劳动号子类山歌。这种专门设置鼓手一边敲打锣鼓一边领唱山歌的山歌表现形式,在素朴镇的和平村、古圣村、屯江村和索风营村,六广河西岸一带世代传承。它把民族民间原生态的山歌音乐文化融入到艰苦的生产劳动中,应该说它是当地山野田间劳动人民群体性聪明智慧的结晶。
“薅草鼓歌”是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相互影响,外来的农耕文明与当地少数民族原生态农耕文化的相互渗透影响,产生出的具有独特地域风格的农耕山歌文化现象,同时夹杂进当地别具一格的黔西北民歌腔调。兼有一些 “哟、嘛、哎”等表达情感的衬字,形成了其独特的艺术特征,这是一首流传于贵州黔西素朴一带,在当地民间流行,劳动号子节奏特征明显,旋律结构较为规范的民间劳动号子类歌曲。该歌曲调式为民族五声调式(徵调式:5612356)的劳动山歌号子。
根据民间口碑,“薅草鼓歌”应起源于公元前2000多年的楚汉战争时期,原创作者为汉高主刘邦。具体的说法是:项羽的楚军在安徽垓下被刘邦的汉军团团包围,为了智取项羽,刘邦阵前编出一些楚歌教给汉军,让他们夜间四面不停地唱,听到汉军四面都唱楚歌,项羽以为汉军把楚地都占领了,本就兵少粮尽的项羽更加意志崩溃,惨败垓下。战乱与纷争结束,士兵回归于农耕生计,此“喊嗓子”歌也就逐渐演变成了人们用来活跃劳动气氛、提高劳动效率的田野歌谣,并被巴东的土家山民经久不衰地喊了2000多年。据考证,黔西素朴,六广河沿岸的这一民间音乐演绎形式传承者应该是明洪武年间“调北征南”时入黔。
初夏时节,在素朴镇的田间地头,每当到了下地除草、薅苞谷(给玉米地除草)季节,就会看到劳动者们集结在一起,一字型沿山坡土地排开,抡锄头薅草。这一现象在山间地头并不奇怪,奇特的是在所有劳动者身后有一独特的人,不劳动也不歇息,只是站在人群背后,有节奏地一边敲鼓一边高声歌唱,如果谁要想偷懒或是已经懈怠落后了,鼓者就会立定在他的身后猛敲猛唱,催其奋进,赶上他人。一个个山头,一阵阵铿锵的鼓点伴随着粗犷明亮的山歌调子,数十个一线排开的山民们跟随鼓点的节奏,抡着铁锄轻松愉快地薅着地头的杂草,劳动场面你追我赶,一人领唱众人和,热火朝天。
正是这流淌在山野田间里的乡土山歌,激励着人们在持续、繁重的劳动生产中创造出众多的物质財富。当地俗语说:“不唱不喊,一天不能到晚,不唱不说,一天怎能到黑!”充分显示出山歌在生产劳动中最直接的鼓舞作用。薅草鼓歌一开场就如同打开了泄洪闸,一泄千里、欲罢不能,炎热与劳累被歌者唱得荡然无存。
山歌所唱:
太阳落坡坡背黄,弟兄姊妹两头忙,一忙整土地,二忙送太阳,太阳送到背阴处,阳山坡下好乘凉;
太阳落坡坡背阳,坡脚龙滩万丈长,摔个石头试深浅,唱首山歌送太阳;
太阳要落坡,搓根大麻索,打起花香鼓,拴也拴不着;弟兄齐动手,捞起竹杆夺,太阳没留住,慢慢溜下河。
“薅草鼓歌”的歌词不仅仅是反映劳动方面的,它还可按时段分为:早上歌,中午歌和下午歌,各分部中又可细分为很多部分,或叙事,或言情,或调侃。如:接太阳歌、打烟歌和喝茶歌等。其内容十分丰富,上唱天,下唱地,述历史,说忠孝,言四季,谈礼仪、论国事等,唱歌时,歌者可即兴撰词,也可演唱传统古词老调。歌者还把自编的唱词演绎得诙谐幽默,达到愉悦人心情的特点和作用。歌词内容情感丰富,演唱方式质朴,曲调简约明快,极富感染力。打鼓唱歌者引吭高歌、众劳作者和声一片。人们激情飞扬,快速除草、生产劳动现场呈现出鼓乐喧天、欢歌笑语的热闹场面。诙谐愉悦的薅草锣鼓不仅能保证除草的进度和质量,还让繁重的体力劳动在笑声中变得轻松,让劳动者充分享受到劳动的愉悦。
山歌以领唱与众人合唱伴入的方式交替进行,贯穿始终。乐曲的旋律结构以领唱与合唱交替应答接唱形式不停向前发展,旋律连接流动顺畅,演唱情绪高亢,热情明快,一唱一和,不断反复,一天几十首唱下来,全然没有结束感。
劳动号子从开始到结束,演唱者(也是山歌号子的鼓手)在演唱时伴奏的小堂鼓一直以:X XX XX XX XX 或是 XX X XX XX XX 两种主要的鼓点节奏一直伴奏到整个演唱结束,演唱不停则鼓点不停,鼓手本人即山歌的领唱者,如此一来也就保持了号子类山歌情绪节奏的及时到位以及演唱者对歌场所需要节奏的把控,随着歌者的情绪起伏的强弱变化,烘托起劳动号子歌者的情绪起伏性、鼓舞性,以及满足劳动者在生产劳作之际那种特殊的、强烈宣泄的需要。随着歌者(领唱者)视劳动生产需要变换旋律结构,强弱变化、速度变化,或是歌词演唱内容的需要与鼓点变化时,这个时候鼓点就会时强时弱,上下起伏,以唤起人们的劳动生产热情和调动劳动生产节奏,每间隔两个小节鼓点就会以:XX X X X XX XX这样强烈的不稳定鼓点节奏来推动乐曲旋律的向前发展,同时,保持旋律节奏的不稳定性,再从不稳定性产生的内在要求发展到相对稳定为止,从而推动旋律不断律动与发展。稳定到不稳定,不稳定到稳定,不断重复,反复发展,没有尽头。
“薅草鼓歌”旋律婉转,融入贵州黔西北花灯音乐中的一些音乐元素,使得整个音乐旋律架构显得婉转优美,旋律也不失高亢,跟巴楚文化、巴渝文化有一定的内在联系。大集体生产时期,田间地头更是热闹非凡。每天谁最早唱的那首歌叫起歌。起歌是一首从古到今内容固定不变的现成歌,即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接歌的内容则可以是歌都即兴创作,也有流传下来的现成歌词。在薅草锣鼓山歌传承过程中,附着一个美丽的传说,从而形成了薅草锣鼓山歌在演唱准备前有一套约定俗成的避讳和禁忌,其意旨在引导村民认同感,从而唤起人们团结协作精神,激发劳动热情,近而达到祈求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的目的。
演唱者必须具备一定的文字能力与良好的记忆,丰富的阅历和嘹亮的歌喉,此人还需要在当地或村落里有凝聚力、亲和力、有威望的长者或是具有这一演绎技艺能并能很好控制现场气氛的人。更要具备能触景生情,即兴创作,现编现唱功底。
“薅草鼓歌”是黔西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历代先贤遗留下来的宝贵民间音乐财富。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形势的发展,薅草锣鼓山歌被人们增添了许多现代内容。
土家薅草锣鼓歌
“早晨来时雾沉沉,只听到锣鼓没看到人,两手拨开云和雾,遍山遍野都是薅草的人。”这首薅草锣鼓歌形象地描绘了“三夏”时节土家山寨如火如荼的劳动场面。
土家人谓水稻中耕为薅秧,玉米中耕为薅草。此两项农事,均值盛夏时节,难免疲劳困倦,为振作精神,调节心身,即伴以锣鼓助兴,故谓薅草罗鼓歌,也称薅草罗鼓。
《来凤县志》载:“四五月耕草,数家其趋一家,多至三四十人,一家耘毕复趋一家,一人击鼓以作足力,一人鸣钲,以节劳逸,随耕随歌,谓之薅草歌。”薅草锣鼓有固定的程序:出早工时唱《请神歌》,又叫“歌头”。
传说很久以前,土寨有个张老汉,养了五个儿子。因天下大乱,五个儿子被证调当兵,全部战死沙场,天帝动了恻隐之心,封长子为天门土地。次子为地府土地,三子为街坊土地,四子为桥梁土地,五子为山神土地。这些土地神都老老实实为百姓办事,保佑土家山寨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请神歌曰:苗稼你要保护好,保护五谷得丰登; 一天田边走三道,三天四边走九巡…… 吃过早饭上工时唱的歌为“扬歌”,是薅草锣鼓歌的主要部分,既有固定的唱词,也可即兴而作,可唱历史故事,也可唱远古传说,或者世间亲情。
有时,歌者见薅草人累了,就唱几个“牛皮歌”调味提神:叫我唱歌就唱歌,开口唱个牛皮歌;唱个鸡公生鸭蛋,唱个鸟儿头长角;唱个河水倒着流,唱个岩头滚上坡;唱个蚊子扯哈欠,唱个糠壳搓成索……
傍晚收工时唱《送神歌》:看到太阳下山岭,敲起锣鼓送神灵; 有的神灵跨鹤走,有的神灵骑狮行;只有土地无处走,岩板底下且安身......
薅草锣鼓的套曲,曲牌灵活多变,历来有“山寨十五里,各有一乡风”的说法。因演唱、叫法和乐器配备不同,风格各异,故有文锣鼓、武锣鼓和叫歌锣鼓之分。
演唱的曲调有“回声号子”、“穿声号子”、“杂号子”、“扬歌号子”、“鼓里藏声号子”等。
但总的来说,薅草锣鼓的说唱内容都是来自生活,反映生活,涉及天文地理、历史人物、花鸟鱼虫、民间传说、风土人情,它传播知识、交流感情、颂扬美德、鞭挞邪恶,既灰谐幽默,又给人以教育,富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堪称土家生活的百科全书。
一首《回娘家》就是土家新婚姑娘日常生活微妙微肖的真实写照。 “初八十八二十八,新来的媳妇回娘家,背上背的是胖娃娃,面前抱的是大金瓜。天上下雨地下滑,摔了一个仰八叉,金瓜板哒往下滚,娃娃板哒往上爬,不怕山高和路远,一心想见爸和妈。” 注:薅草为除草(锄草)施肥之意。
石阡薅草锣鼓
薅(读hāo),用手拨(草)之意。是一个由祭祀活动发展起来的一门歌曲艺术。薅草锣鼓是石阡当地人民在从事薅草(给田里的庄稼除草时)劳动时所唱的歌腔,又叫打闹歌。薅草锣鼓直接为当时的生产劳动服务,是用于协调劳动分工,调整节奏,提高劳动效率,增加劳动趣味的活动。据传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薅草锣鼓”流行范围很广,在石阡县所有乡镇都有,一般在春季播种时、打田插秧时、薅草时演唱。石阡薅草锣鼓不仅内涵丰富,表现手法多样,并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
从歌词的结构:一般是七字句,四句一首,句式较为方整,语言朴实,寓意深刻,大致押韵。如:一下土来把歌排,秧苗土地笑开怀。火化钱财交与你,保佑禾苗长起来。石阡劳动人民的文化意识、民俗风情、民族特性、伦理道德、劳动生活等,一部分融化和渗透在薅草锣鼓的唱词中。因此,石阡薅草锣鼓可以说是石阡人民旧时历史文化和劳动生活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