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仙“以左为尊”的民俗


莆田仙游历来有“海滨邹鲁”的美称,不但重教兴学,而且注重礼仪。其中比较重要的观念是以左为尊,表现在民俗活动的许多方面。

民居厢房左尊右卑。典型的莆仙传统民居是“四目厅”。其结构为:进深两间,面阔三间。中轴线上为厅堂,两旁各一列厢房,前后两间。以人在厅堂而脸朝屋前为准,左侧是左厢房,右侧右厢房。

按照莆仙民俗,左右厢房中,以左厢房为尊,称之为“大爿(音牌)”,即比较尊贵的那一边。右厢房为“细(小)爿”。房子未盖好,左尊右卑已经确定了。兄弟分家时,“大爿”分给最大的哥哥。其他结构房子的分配仿此。这也体现了以长为尊。另外,一些大单位或旅店的楼房,每一层有很多房间,房间的编号,往往从左到右。虽然与尊卑无关,却显示出这种意识的影响。

《水浒传》第七十一回“梁山泊英雄排座次”:“顶上正面大厅一所,东西各设两房。正厅供养晁天王灵位。东边房内,宋江、吴用、吕方、郭盛;西边房内,卢俊义、公孙胜、孔明、孔亮”。这房子坐南朝北,格局与莆仙四目厅相同。其分配也是以左(东边)为尊。反映明初的思想观念。

“横头位”以左为尊。莆仙婚宴,贵宾在厅堂就坐,餐桌(八仙桌)排成两列,一列在左,一列在右。主桌是离大门最远那一横排的两桌。主桌面向大门的四个位置就是“横头位”,让给尊贵的客人坐。其中最左边的“横头位”最尊贵:由新郎母亲的兄弟就坐。要等到他坐下后,酒席才能开始。席间,新郎新娘拜见亲戚,第一个要拜见这个坐在“横头位”上的舅舅。婚宴结束后,得等他站起来离席后,大家才能离开。

这就是莆仙风俗“阿舅坐横头位”,是古代席位以左为尊风俗的遗存。《仪礼·乡射礼》:“左玄酒”。汉郑元注:“设尊者北面,西曰左,尚之也”。大意是:如果尊者脸朝北,那么左在西边,以左边的位次为尊位。据此,如果尊者脸朝南,尊位应在东边。莆仙“横头位”正是这样。

传统民间婚礼,亲友送来的“布联”(贺幛),按照左尊右卑、先尊后卑的次序挂在厅堂上左右两边墙壁上。普通家庭一般都能收到几十张贺幛,厅堂上五彩缤纷。婚宴开始之前,客人们聚集在厅堂看这些贺幛,读上面的贺词。

传统的结婚照是男左女右。即以新娘为准,新郎在她左边。又普通人家往往把祖宗的遗像挂在厅堂上,不论是当初的合影(或画像),还是后代把他们各自的照片(画像)挂起来,都是男左女右。同样,莆仙过冬至节时,家家户户都要有一枝表达美好愿望的“三春”纸花,纸花上有童男童女,男在左女在右。还有,土地庙里若有土地公土地婆的像,也是公左婆右。这些反映了男尊女卑的思想。

在莆仙,建造坟墓时要在坟墓同向左侧置土地神之位,立石头为标志。每年只在扫墓时祭拜。而且要先祭土神,后祭墓。

跟外地一样,对联上联在左,下联在右(以人站在门槛上而脸朝门外为准)。上下联按最后一个字的声调区分。上联最后一个字为仄声(莆仙话中的上、去、入字调),下联最后一个字平声(莆仙话的阴平、阳平字调)。又人们总把像章、徽章、胸牌等戴在左胸,把袖标、袖章等戴在左臂,这也是以左为尊的表现。

莆仙以左为尊的民俗反映了传统思想,又具有地域文化特色。